GlassesO

［Dime/Billy］I've got your six 01

他已无路可退。

Billy·Lynn，十九岁，还有两个月高中毕业时砸了他未来姐夫的车，为了给他的姐姐Kathryn报仇。被送到军队的时候他没想过自己会服现役，更没想到还会有带上军功章的一天。
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操蛋，他想，差不多一年以前他还是个被人憎恶的小混蛋。军队仿佛是个比监狱更加好用的地方，什么人往里一丢，然后再出来时就是一个崭新的家伙了。可他只知道自己和Mango是因为这些破事参的军，Sykes是为了自己的生活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。

那Dime呢？那个新兵的梦魇，令人尊敬的混球，他又是为什么参军？这个问题环绕在Billy的脑袋里，赛克斯甚至还为此和Billy打过赌，“十美元，我赌他是因为犯事儿。”
“我跟，赌他在街上单挑‘教父’的马仔。”Crack将十美元丢在桌上，“Billy，你觉得呢？”
所有人都看着他，这让他莫名有些紧张。“我想，”他又思考了一会儿，“大概是为了躲开他父亲。”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，轰隆隆，嘎吱，滴滴滴，那些该死又让人不得不注意的声音，笨重的电子轮椅，还有蔑视的眼神。假如Dime也有个这样的父亲呢？这样的想法让他似乎感觉好受了一些，他突然有点同情起Dime，就像在同情自己一样。

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Shroom。“我也不知道，Billy。”Shroom拿着本书，将它平摊在腿上，扬起头来，似乎在晴空万里的天上寻找一丝云彩，“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，也许他感受到了使命，于是他来了。Dime的确是个不错的家伙，”Shroom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Billy身上，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虽然他有点儿混蛋，但他能教给你很多东西。”Billy不否认这个，Dime的魔鬼训练让他们一次又一次从子弹和爆炸中生还，至今还没人缺胳膊少腿的。Billy敬佩他，于是就想了解他，可看着Dime的灰眼睛，就像堕入一片虚无中一样，什么也窥探不到。

Billy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Dime的想法，他觉得自己变得幼稚极了，就像他那个年幼的侄子一样，对一切都感到好奇，Dime的一切。大概只是因为他是个滚蛋罢了，Billy想，说不定我也算一个。

同性相吸，这说不通，可在军队里没什么说不说的通的东西。Billy看着Shroom和Dime嘀咕了些什么。有人说他们俩的关系比单纯的战友、朋友要复杂的多，Billy曾经恶意揣测过那些“复杂”的关系，可自从他亲耳听到Shroom将性一同并入哲理方面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——拜托，没人会愿意在干那事时想起无论是那个神或者精神领袖的！

不过这也让Billy在某种程度上和Dime站在了同一战线上，Shroom有时真的让人无法理解。可这不代表Dime会像他那样乐意和Billy聊人生哲学，相比之下， Dime更加乐意看书和读报纸。Billy看见他们似乎结束了交谈，然后Dime十分不耐烦地将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，“解散。”他对着这群新兵吼到，像只狂躁的狮子。Billy在原地坐下，仰头逆光看着Dime，他看见那双灰色的眼睛微微眯紧，“保持警惕，士兵。”他居高临下，审视地上的Billy。
是的，班长。Billy默默在心里回应，等待着Dime要求他起立然后严肃认真地回答，然而Dime只是踢了一脚面前的碎石块儿，转身离开。他会读心吗？Billy突然想到，就像那个预知死亡的巫师一样。

这让他突然对Dime有些莫名其妙的敬重感。
十天以后，Billy终于拿起了枪。他们要去集市上巡逻，跟着Dime和Shroom。这就像带着一群雏鸟去晒太阳一样，Billy抱紧了手中的枪，冰冷的枪管都被捂出了体温，他们兴奋又胆怯，对周围的商人和那些前来推销的孩子怀着警惕心和过分的好奇。Billy忍不住去看那些金灿灿的黄铜项链和顶好的望远镜，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僵硬的手臂。

“去那边看看。”Dime突然对Billy说，“注意那些死胡同，你不会想被什么人拖进去。”他看见Shroom向他做了个小心的手势，随后Dime示意他跟上。好吧，Billy感到莫名的使命感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枪。
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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